记得质量宗师克劳士比先生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:有一次他应邀去参观一家新落成的大型企业。整个工厂自动化程度很高,而且一尘不染。董事长介绍说:如果我们能够开足马力很抓产量,我们眼看就会成为业界的第一。参观完后,请克劳士比共聚晚餐。落座后,董事长把高管们一一地介绍给他,并准备聆听大师的评点。没想到克劳士比却环顾四周后问道:“琼斯来了吗?”大家面面相觑,看着老板。
“谁是琼斯?”董事长瞪大眼睛问。克劳士比说:“我认为他是真正经营管理你们工厂的人。”
“大师,您在开玩笑吧。我们——”董事长指着大家说,“我们才是工厂真正的经营管理呢。而那位琼斯先生——”“他只是我们生产线上的一名质量工程师。”一位副总告诉他。
克劳士比微笑着说:“是的,他只是一名工程师,但我发现你们整条生产线虽然有严密的电子监控系统,而且生成许多文档和记录,可发现异常是否停下来,改正后再运行,这个权力是在琼斯手上。我注意到:他在每张记录卡片上都签下这样一句话——Gowithrisk‘(让步放行’)。所以,我说是他在真正地经营着你们公司,而不是在座的各位。”大家默然。
第二天集体去现场验证,发现琼斯刚刚又签了一张放行卡。董事长问:谁让你这么签的?答:我的主管啊。又问主管:谁让你这么签的?答:我的主管啊。…
显然,大师想用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浅显的道理:领导者像一面镜子,可以清楚地映照出组织的诚信。而且他还下了一个著名的定义:质量即符合确定之要求,怎么说就怎么做,也就是诚信。从而惊醒了美国,进而波及全球,在80年代后,把“质量文化变革工程”推向了高潮,500强企业纷纷完成了从“质量管理”到“管理质量”的蜕变,为诚信筑起了坚固的“质量大堤”,保证了企业快速的发展与品牌的价值。
反观中国企业,巨大的市场商机让企业仿佛驶入了不限速的高速公路。狂奔的状态,一下使“成为第一”式的量的扩张演变成了企业存在的目的,于是,成本被扭曲了,质量更被车裂了。诚信也就变成了写在车身上的标语。如果说“量”是加油的话,那么,“质”则象刹车。负责、可靠且永续的驾驶者必定是善用油门和刹车的高手。而我们的企业差不多都把刹车拆掉了。所以,这次乳制品企业发生“连环车祸”,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。但这种“诚信缺失”却深深地刺痛了消费者的心、大大地削弱了全球对“中国品质”的信任度。其代价是惨痛的、无以名状的。
古人云:皮之不存,毛将附焉。没有质量,就没有诚信,也就没有信任和信赖;而没有什么能快得过“信任的速度”,更没有什么能比值得信赖具有盈利性。这恰恰是“零缺陷——第一次就把事情做对”的基因。我们可以轻易地从“北京奥运”和“航天品质”中看到它的作用,也不难从华为和海尔身上发现它的影响,当然,更能够从IBM、GE等“财富500强”们那里感受到它的气质。因为它不是绣在衣服上的图案和口号,而是溶到血液里、落实在日常行动中的东西。从这种如此巨大的差距中,也许我们可以理解优秀企业所以优秀的原因所在。
当然,诚信不会自动产生。它需要企业领导们一种新的商业哲学来培育,需要用系统和制度建设来保障,更需要开发出适用的管理机制来生成动力。换句话说,一个组织的诚信,既需要骨骼(系统),也需要血液(财务),更需要灵魂(关系),克劳士比先生把它们合三为一称为“完整性质量观”,也即“系统诚信”(SystemIntegrity)。并且像阴阳相应那样,把“质量”进行量化和货币化,从而使得一直以来似乎虚无缥缈的东西,变得和“数量”一样可以看得见摸得着;从而使诚信变得厚重、有质感,一下把外在的倡导,变成内在的驱动了。